似乎只有扬州,才是烟花三月的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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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有“扬州”才是“烟花三月”的最佳匹配，为什么？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惟见长江天际流。

李白的这一首《送孟浩然之广陵》，让扬州成为天下多少人向往的迷人之地！其中的“烟花”，更是带给人以迷蒙之美、柔缓之美、飘逸之美和梦幻之美。

那么问题来了，这“烟花”到底是什么花呢？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一种说法是：那是形容雾霭中的花，并不特指某一种花。这说法是不切实际的。因为农历的三月，已过清明，天朗气清了。暮春时节的扬州（昔日的广陵）是没有什么雾天的，即使有，也只是偶尔一两天而已，不可能以雾天为主的。而且雾里看花，在湿漉漉的环境里，能有什么美感呢？

再一种说法是：是唐朝广陵特有的花——琼花，即今天的扬州市花。这说法更站不住脚。琼花之所以叫琼花，是因为她全身洁白如玉，素雅清丽，开起来白茫茫一片。需要说明的是，今天在扬州多地可见的琼花，并不是隋唐时期的琼花，只是类似于彼时琼花的“聚八仙”花，它一株上有八大瓣，一瓣至少有成人手掌那么大。如此形态，与“烟”的质态、与“烟花”的意象相去甚远。植物学家说，隋唐时的扬州琼花，今天已很少能见到，它仅扬州所产，北宋的韩琦就说它是“维扬一枝花，四海无同类”，特别珍贵，故才惹得好色的隋炀帝开凿大运河，三次前来赏琼花。隋代大将王世充则因画出了琼花图被隋炀帝赏识，以此飞黄腾达。晚唐诗人吴融曾有诗《隋堤》讽刺：“曾笑陈家歌玉树，却随后主看琼花。”

另一种说法是：烟花指青楼女子，因为扬州繁华，其歌儿舞女、艺妓妾妇既多又好看。这说法岂不是表达了李白对孟浩然到扬州可以猎色的羡慕了？显然与诗意不符。

其实，李白诗里的“烟花”，就是“柳絮之花”。有多例可证，在唐诗宋词中最为常见，如：“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这些诗词里的”烟“都是指飘飞的柳絮，也叫柳花，它们飘飘洒洒，漫天如烟。所以李白诗里的“烟花”二字合指柳絮；分指也可以是天空中的柳絮和地面的鲜花——给人以天下地上全都花海迷幻的感觉。

既然“烟花”指的是如花柳絮，那为什么她们在三月的扬州（而不是广州或兰州等地）就特具别样的美感呢？

一是与扬州的气候有关：作为江苏中部长江北岸的扬州，在阳春三月，天气回暖，一片清明，经过一个冬天和春寒的冷冻，人们来到户外，特别能感觉到气候之怡人，花朵之美妙。

二是与扬州的风物有关：扬州是气候润泽的城市，河流众多，是最适宜栽种杨树和柳树的地方。杨柳，就成为扬州的标志，故此地又被美称为“绿杨城郭”。

三是与彼时的扬州繁华有关：唐朝的扬州是全国大都市，当时就有“扬一益二”的说法，故此地人烟密集，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特别是春光三月，那人流如织，红男绿女，莺飞燕舞的场景，必然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那漫天飞舞的“烟花”，不是叫人很自然地联想到密集络绎的人烟？

四是与隋炀帝的猎色传说有关：民间的说法是，荒淫的隋炀帝有个怪癖——特别喜欢坐船的感觉。由于扬州美女实在太多，故他下令开凿大运河，为的是好坐船前来。他三下扬州，到了接近扬州的地方，就开始坐在船头，赏看成百上千的美女背纤，而且她们必须穿着飘飘的红裙。（如果没有河道，就在大路上铺满圆豆，他就坐在旱船上，还是叫美女们在前方拉船）。这些红裙与河边的绿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多么美艳而别致的风景。于是，地方官员大拍马屁，就在运河两岸广植柳树。这时从龙舟上放眼望去，数千红衣美女牵着一根长绳，在望不到尽头的绿柳中款款前行，阳春三月的杨柳枝条青葱柔软，花絮漫飞，多像青春少女那纤细的腰枝、飘飞的衣裙、轻盈的身子。她们又与飘飞翻舞的柳絮融为一体，这景致迷人到极点了。（由于隋炀帝姓杨，为了避讳，杨树便改叫“柳树”，所以才有“杨柳”合称。）

五是与诗中蕴含的离别之情有关：李白在诗里渲染的是伤感的离愁别绪，它，正与扬州的阜盛与热闹构成了强烈的反差，起到了夺人心旌的效果，所以后面两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落寞之感，自然也就跃然纸上，并且力透纸背，让人顿生唏嘘感慨。

故李白诗里的“烟花三月”，置于扬州的背景下，才符合季节、符合地方、符合风情、符合典故、符合情景诗意等特点。如果放到别的地方，还真不如扬州这地儿富有情调，难以叫人产生无穷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