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未曾剪窗纸,何来琼花满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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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冬天最令人惊奇欣喜的，是一大早醒来发现窗外白茫茫的雪，和那玻璃窗上玲珑剔透，美伦美幻的冰窗花。打开门窗的一刹那，那种清鲜纯美，冰凉湿润顿时沁人心腑，屏住呼吸，感觉时间凝固。这时候若飞来一大群叽喳的麻雀才算把魂儿拉回来，落到墙头上，秸秆麦垛上，还有留了十几二十个红柿子的树上，跳去飞来叫个不停，宛如鸟儿们的一场欢乐颂。外婆总是扫出一块地方，抓些小米粒儿，小麦粒儿，包谷粒儿招待这些欢快的精灵，这场景，那个时候很寻常，却怎么也看不够，而现在是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奢侈的灵动的画面。那冬天，那人，那院，那树，那雪，那吱扭的门，那厚得能立起来的棉裤，那冻得红扑扑的从不用胭脂的脸，还有那噗通噗通的风箱声，和锅里舀出的带米油的小米粥，篦子馏好的馍，粗碗里切好的辣酸菜，还有偶尔的一个水煮蛋。在冬天，鸡几乎不下蛋，所以稀罕的鸡蛋总是留给客人或干重活儿的人或家里最小的孩子。文明到现在，我离那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渐行渐远，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我的时候，想着久远的那些，想着想着，就笑了，却分明脸上还挂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