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067李桂姐消灾免祸,西门

2023/6/2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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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劝君莫借风流债,借得来时还得快。

室中自有代还人,汝欲赖时她不赖。

话说西门庆陪任医官到李瓶儿房中坐下。又叫丫头把帐儿轻轻揭开一缝,李瓶儿先伸出右手,用帕儿包着,搁在书上。

任医官说:“且待脉息定着。”定了一会,然后将手按在脉上,低着头,细把多时才放下。

李瓶儿在帐缝里慢慢将手缩回。不一时,又用帕儿包着左手,捧将出来,搁在书上,任医官又如此看了一遍。

任医官看毕,又说:“老夫人两手脉都看了,却斗胆要瞧瞧气色。”

西门庆说:“通家朋友,但看无妨。”就叫人拆开帐儿。

任医官一看,只见:脸上桃花红绽色,眉尖柳叶翠含颦。

粗略看了两眼,便对西门庆说:“夫人尊颜,学生已是望见了。看似无甚大碍,但要问个病源,这便是望、闻、问、切也。”

西门庆便唤来奶娘。

只见如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地走来,向任医官道了万福,遂把李瓶儿那口燥唇干、睡炕不稳的病症,细细说了一遍。

任医官听罢,起身打个恭儿说:“老先生,若是这等病症,学生保准没事。大凡以下人家:形神粗卤,气血强旺,可以随分下药,就差了些,也不打紧的。如宅上这等大家,夫人这样柔弱的形躯,怎容得一毫儿差池?正是药差指下,延祸四肢。以此望、闻、问、切,一件儿少不得。前儿,王吏部的夫人也有些病症,看来却与夫人相似。学生诊了脉,问了病源,看了气色,心下就明白了。到家查了古方,参以己见,把那热者凉之,虚者补之,妥妥地,不出三四剂药儿,顿时好了。那吏部公也感激小弟,不论尺头银两,加礼送来。那夫人又有梯己谢意,吏部公又送学生一个匾儿,鼓乐喧天,送到家下。匾上写着‘儒医神术’四个大字。近日,也有几个朋友来家中观看,说上头写的是什么颜体,一个个跟飞龙似的,不般配。殊不知,学生幼年曾读过几年书,因为家事消乏,就去学那岐黄之术了。那‘儒医’二字,有何不般配?”

(吹上了,又一个蒋竹山也。)

西门庆说:“既无甚大碍,那就好。不瞒老先生说,家中虽有几房,只是这个房下,极与学生投缘。学生偌大年纪,近日得了小儿,全靠她扶养,可不能有半点差池!全仗老先生神术,给学生用心调治,学生必有重报。虽说咱武职比不上他那吏部公,倒也不会怠慢了先生。”

任医官说:“老先生这样好相处,小弟也不敢望谢。就是那药本钱,也不敢领。”

西门庆听罢,笑道:“学生又不是吃白药的。近日有个笑话儿讲得好:有一人说:‘人家猫儿若是犯了癞的病,把乌药买来,喂它就好了。’旁边有一人又问:‘若是狗儿有病,那吃什么药?’那人回答:‘吃白药,吃白药。’可知道白药是狗吃的哩!”

任医官听了,也笑:“有意思。只是不知那白药方儿怎么写?”说罢,大笑起来。又说:“学生只求一个匾儿就行。谢仪断然不敢当,不敢当。”这正是:

神方得自蓬莱监,脉诀传从少室君。

凡为采芝骑白鹤,时缘度世访豪门。

看罢脉息,西门庆便请他回到厅上坐下。又问:“老先生,不知这病症有何来头?”

任医官说:“夫人这病,原是产后不慎调理,因此得来。目下恶路不净,面带黄色,饮食也没些要紧,走动便觉烦劳。依学生愚见,还须多加注意。如今夫人两手脉息虚而不实,按之散大。这病症只为火炎肝腑,土虚木旺,虚血妄行。若今番不治,后边一发不可收拾。”

西门庆又问:“如今该用什么药才好?”

任医官说:“只用些清火止血的药——黄柏、知母为君,其余再加减些,吃下看住,就好了。”

西门庆听了,便叫书童封了一两银子,送给任医官做药本,任医官作谢走了。

很快,便将药送来,西门庆叫李瓶儿在屋里煎服。

安排妥当,回来继续陪应伯爵说话。

应伯爵因说:“今日早晨,李三、黄四走来,说他这宗香银子关着急用,再三央我来求哥。好歹哥看在我面上,接济他一把。”

西门庆便说叫他们第二天来取银子。

到次日,西门庆从衙门回来,应伯爵早就同李智、黄四二人在厅上坐等。

西门庆叫吴月娘把从徐家讨回的二百五十两银子取出,又添上二百五十两,兑给与李三、黄四。又说:“我也没银子,因应二哥再三来说情,只得凑些给你们。——你们要抓紧还回来。”

李三说:“蒙老爹接济,怎敢迟延!到时关出这批银子,一分也不动,都给你老人家送来。”

说着便兑收明白,千恩万谢地走了。

应伯爵也要跟着去,被西门庆一把拉住留下。(本想追上去要那十两提成的。)

两人正坐着说话,只见平安进来报说:“来保从东京回来了。”

应伯爵说:“我昨儿就说他,也该回来了。”

不一会,来保走来厅上,给西门庆磕了头。

西门庆便问:“见着你翟爹了吗?李桂姐事儿怎样了?”

来保说:“小的亲见翟爹。翟爹见了爹的书信,随即叫长班拿帖儿给朱太尉去说,小的也跟了去。朱太尉亲自吩咐:‘既是太师府上的人情,就该都放了。如未拿到者,俱免提;已拿到的,先监些时日。他内官性儿,有头没尾的。等他气头一过,都从轻发落就是了。’”

应伯爵一拍大腿说:“这么说,连齐香也免提了?──可造化了那小淫妇儿了!”

来保说:“还不止这些。就是祝爹他们,也只打几下罢了。罪,倒是没有了。”说着又取出翟管家书信递给西门庆。

西门庆展开看了看,说道:“老孙与祝麻子二个,做梦也想不到是我这里使的人情。”

(曾经一起结拜的十兄弟,还不如一妓。)

应伯爵笑道:“哥,你就当是积阴德吧。”

来保又说:“小的这趟去,翟爹见了好不欢喜,还问‘你爹明儿可来给老爷上寿?’小的不好回说不去,只得答应:‘敢情要来的。’翟爹说‘过来走走也好,我也要与你爹会一会哩。’”

西门庆说:“既是这样说了,我只得去走一遭了。”又吩咐来保:“你辛苦了,先到后面吃些酒饭,歇息歇息。过一两天,你还要赶到扬州去哩。”

来保应诺去了。

西门庆迫不及待地要去告诉李桂姐得知,应伯爵也要去找李三、黄四要提成,便辞别去了。

李桂姐得知后,忙给西门庆、吴月娘磕头,谢道:“难得爹娘费心,救了我这一场大祸。这叫我拿什么补报爹娘?”

吴月娘说:“你我母女一场,若不帮你,还像话?”

李桂姐说:“俺赖爹娘可怜救了,只造化齐香那小淫妇,与她非亲非故的。如今连她也饶了。她家赚钱赚钞的,连累俺们担惊受怕的,俺们倒还替她说了个大人情,不该饶她才好!”

说罢就急着要回家去。

临去,西门庆说:“这事就算完了,你今后,可别再招揽那个王三官了。”

李桂姐说:“爹这说的是什么话,谁还招揽他哩!再要招揽他,就把身子烂化了。就是前儿,也不是我招揽的他。”

吴月娘说:“不招揽就是了,又平白发什么毒誓?”

说毕又叫轿子,打发桂姐走了。

西门庆又把要上东京之事告诉吴月娘。

吴月娘说:“既然要去,须要早打点,省得到时手忙脚乱的。”

西门庆说:“蟒袍锦绣、金花宝贝,上寿礼物,都是现成的。只是我的行李不曾整备。”

吴月娘说:“行李不打紧。”

西门庆说毕,又到前边看李瓶儿去了。

到次日,坐在卷棚内,叫陈敬济写了蔡御史的书,交给来保,又给了些盘缠,叫他明日起早赶往扬州。

又过了数日,眼看蔡太师的寿诞日将近,便选了个吉日,吩咐琴童、玳安、书童、画童四个小厮跟随,各各收拾行李。

吴月娘同孟玉楼、潘金莲等人,将各种礼物并冠带衣服应用之物,一共装了二十多扛。头一天晚上,又摆设酒肴与西门庆送行。

喝毕酒,就进吴月娘房里歇息了。

到次日,便把二十扛行李先打发出门,又发了一张通行马牌,仰经过驿递起夫马迎送。一切停当,又进李瓶儿房里来,看了小官哥,对李瓶儿说:“你要好好调理。要药,叫人去问任医官讨。我不久便回来看你。”

李瓶儿只忍着泪说:“你路上小心保重。”

只送出厅来,吴月娘、孟玉楼、潘金莲等人搭伙儿送出大门。

西门庆乘坐凉轿,四个小厮骑了头口,往东京进发。迤逦行来,免不得朝登紫陌,夜宿邮亭,一路上边走边玩,相遇的无非都是各路文武百官进京庆贺太师寿诞之人,生辰纲不计其数。

行了约十来日,早到东京。进了万寿城门,那时天色将晚,赶到龙德街牌楼底下,投宿翟家屋里歇脚。

那翟管家听说西门庆到了,忙出来迎接,各叙寒暄。

喝毕茶,西门庆叫玳安将行李一一交付翟家来。

翟谦交府干收了,又摆酒为西门庆洗尘。

不一时,只见剔犀官桌上,摆上珍羞美味来,只好没有龙肝凤髓罢了,其余般般俱有,便是蔡太师自家受用,也不过如此。

当值的递上酒来,翟谦先敬了天,然后与西门庆把盏。西门庆也回敬了。

两人坐下,糖果按酒之物,流水也似递将上来。

酒过三巡,西门庆便对翟谦说:“学生此来,只为与老太师庆寿,聊备些微礼孝顺太师,见笑了。学生早就有一片仰高之心,想先跟亲家商议:能否在太师门下做个干儿子,也不枉了人生一世。不知可否?”

翟谦说:“这有何难?我们主人虽是朝廷大臣,却也极好奉承。今日见了这般盛礼,不仅拜做干儿子,一定答应,还要给你加官晋爵哩。”

西门庆听了,不禁喜出望外。

又吃喝一会,便推说吃饱了。

翟管家赏了随从众人酒食,又请西门庆到后边书房里安歇。排下暖床绡帐,银钩锦被,香喷喷的。一班小厮扶侍西门庆就寝。

西门庆一人独宿,没有女的陪伴很不习惯,好不容易捱过这一夜,巴到天明,正欲起身,那翟家门户却重重掩着。直挨到巳牌时分,才有人用钥匙一路开将出来。随后才是小厮拿手巾香汤进书房来。

西门庆梳洗完毕,只见翟管家出来与西门庆厮见,坐下。

当值的就托出一个朱红盒子来,里边有三十来样美味,一把银壶斟上酒来吃早饭。

翟谦说:“请用过早饭,学生先进府去与主翁说说,然后亲家再搬礼物进来。”

翟谦去不多时,就忙来家,对西门庆说:“老爷正在书房梳洗,外边满朝文武官员都伺候拜寿,未得厮见哩。学生已对老爷说过了,如今先进去拜贺吧,省的到时人杂。学生先去奉候,亲家随便就来吧。”说毕去了。

西门庆不胜欢喜。便叫随从及翟家几个伴当,先把那二十扛金银缎匹抬到太师府前,一行人应声去了。

西门庆冠带整齐,乘轿前来。只见乱哄哄的,挨肩擦背,都是大小官员来上寿的。

西门庆远远望见一个官员,也乘着轿进龙德坊来。

仔细一看,却认的是故人扬州苗员外。不想那苗员外也认出了西门庆,两个同下轿作揖,嘘寒问暖一番。

原来这苗员外也是个财主,他身上也现做着散官之职,向来结交在蔡太师门下,那时也来上寿,恰遇了故人。

(又一个苗天秀也。)

二人只忙匆匆说了几句话,又问了各自寓处,便分手而别。

西门庆接着又到太师府前,只见:

堂开绿野,阁起凌烟。

门前宽绰堪旋马,阀阅嵬峨好竖旗。

锦绣丛中,风送到画眉声巧;

金银堆里,日映出琪树花香。

左右活屏风,一个个夷光红拂;

满堂死宝玩,一件件周鼎商彝。

室挂明珠十二,黑夜里何用灯油;

门迎珠履三千,白日间尽皆名士。(绝妙讽刺。)

九州四海,大小官员,都来庆贺;

六部尚书,三边总督,无不低头。

这正是:除却万年天子贵,只有当朝宰相尊。   

西门庆恭身进了大门,翟管家出来接着,只见中门关着不开,众官员都从角门而入。

西门庆便问:“为何今日大事,却不开中门?”(没见过大世面。)

翟管家说:“中门曾经官家临幸,因此别人不敢走的。”

西门庆随翟谦又进了几重门,见门上都是武官把守,一点儿也不混乱。看到翟谦,一个个都欠身问他:“这人,从何处来?”

翟管家回答:“舍亲打山东来拜寿老爷的。”

说罢,又走过几座门,转过几个弯,无非是画栋雕梁,金张甲第。隐隐听见鼓乐之声,如在天上仙曲一般。

西门庆又问:“这里民居隔绝,哪里来的鼓乐喧嚷?”(没见过大世面。)

翟管家说:“这是老爷叫的女乐,一班二十四人,都精通天魔舞、霓裳舞、观音舞。但凡老爷早膳、中饭、夜宴,都要奏的。如今想必是在用早膳了。”

西门庆听言未了,又闻得鼻中异香馥馥,乐声也一发近了。

翟管家说:“快到老爷书房了,脚步儿放松些。”

又转个回廊,只见一座大厅,如宝殿仙宫。厅前孔雀种种珍禽,又有那琼花、昙花、佛桑花,四时不谢,开的闪闪烁烁,应接不暇。

西门庆不敢擅进,叫翟管家先进去,然后挨挨排排走到堂前。瞧见堂上虎皮交椅上坐一个大猩红蟒衣的,断定他必是太师了。

屏风后列有二三十个美女,一个个都是宫样妆束,执巾执扇,捧拥着他。

翟管家也站在一边。

西门庆朝上拜了四拜,蔡太师也起身,在上头回了个礼。──这是初相见了。

然后,翟管家贴近蔡太师耳边,嘀咕了几句,西门庆自然知道说的是那事儿,就朝上拜了四拜,蔡太师便不答礼。──这四拜便是将干爹认下了。

西门庆接下来便以父子称呼:“孩儿没啥孝顺爹爹,今日华诞,特备的几件菲仪,聊表千里鹅毛之意。愿爹爹寿比南山。”

蔡太师说:“这怎么敢受?”便请他坐下。

当值的拿把椅子上来,西门庆朝上作了个揖道:“谢坐了。”这才西边坐地喝茶。

翟管家慌跑出门来,叫抬礼物的都进来。

须臾,二十扛礼物整齐摆列在阶下。掀开了凉箱盖,呈上一个礼目单:大红蟒袍一套、官绿龙袍一套、汉锦二十匹、蜀锦二十匹、火浣布二十匹、西洋布二十匹,其余花素尺头共四十匹、狮蛮玉带一围、金镶奇南香带一围、玉杯犀杯各十对、赤金攒花爵杯八只、明珠十颗,又另外黄金二百两,都送上蔡太师做贽见礼。

蔡太师看了礼目单,又瞧见抬上二十来扛,心中十分欢喜。说了声“多谢”,便叫翟管家收进库房去了。又吩咐下人摆酒款待。

西门庆见他忙冲冲的,便起身辞别。

太师说:“既如此,下午早点来吧。”

西门庆又作个揖,起身出来。

蔡太师送了几步,便不送了。

西门庆依旧与翟管家同出府来。

翟管家府内也有事,也作别去了。

西门庆便回到翟家来,脱下冠带,已整下午饭,吃了一顿。回到书房,困极了,便打了个盹。

恰好蔡太师又派舍人来邀请他赴席,就打发了赏银,叫来人先回。即便重整冠带,又叫玳安封下许多赏封,做一拜匣盛着,跟随着四个小厮,再次乘轿往太师府而来。

蔡太师那日将满朝文武官员来庆贺的,分拨请酒。自次日为始,分做三拨:第一日是皇亲内相,第二日是尚书显要、衙门官员,第三日是内外大小等职。只有西门庆,一来远客,二来送了许多礼物,蔡太师十分欢喜,因此第一日独独请他一个。见西门庆到了,还忙走出轩下相迎。

西门庆再三谦让:“爹爹先行。”说毕屈着背,轻轻跨入槛内,蔡太师又说:“远劳驾从,又损隆仪。今日略坐,少表微忱。”

西门庆说:“孩儿戴天履地,全赖爹爹洪福,这些小敬意,何足挂怀!”两个喁喁笑语,真似父子一般。(都入戏了。)

又上来二十四个美女,一齐奏乐,府干当值的斟上酒来。

蔡太师要与西门庆把盏,西门庆力辞不敢,只领一盏,站着喝下才坐了桌席。

西门庆又叫书童取过一只黄金桃杯,斟上一杯,满满走到蔡太师席前,双膝跪下道:“愿爹爹千岁!”

蔡太师满心欢喜,说道:“孩儿,快起。”说着接过酒,一饮而尽。

西门庆这才起身,回坐席间。那时相府华筵,珍奇万状,不必细说。

西门庆一直喝到黄昏时分,拿银子封赏了诸执役人,这才作谢告别:“爷爷贵冗,孩儿就此叩谢,后日不敢再来求见了。”出了府门,仍到翟家安歇。

这回写蔡大师之恶与趋奉者之耻,为世人一哭也。又写任医官为李瓶儿看病,与蒋竹山如何?苗实与前一个苗员外苗天秀如何?冤亲债主轮番出现,凶兆也?西门庆却不知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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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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