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风情美故乡滋味长记扬州画家张宽

2022/12/28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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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宽先生的家,位于淮海路扬州中学教工宿舍,与百年名校的菁菁校园一墙之隔。洒满阳光的小院,似乎每一片绿叶都油光发亮。画室里的一整面墙,挂满了新创作的作品,锁定了我们的目光。张先生捧出两大盆水果,招呼入神看画的我们,并客气地搬出椅子让我们入座。

他对我们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与他的画作有关的疑问:“在‘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诗句中,作者写这两句诗的时候有没有到达阳关呢?”他的问题,一下子将我们的访谈切入正题。

张宽出生于年,走上艺术道路有其必然。家庭的熏陶对他的影响很大。他的祖父张铭生是扬州名中医,父亲张曙生是冶春后社诗人,母亲吴茹庆是扬州名书画家吴笠仙的女儿,而他的姨母是著名女画师吴砚耕。父亲给予他国学的启蒙,让他至今难忘。他四五岁读《治家格言》,背唐诗宋词,后阅读《三国》《水浒》。在私塾教了一天书的父亲回家后,喜欢喝两杯小酒。兴之所至,便出对子让儿子对。小小年纪的张宽,因此常常得到几颗烂蚕豆的奖励。

弟兄三人的家庭,让父亲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家道日复一日地衰败,连到老虎灶打开水的筹子都一个月等不上一个月,别说供儿子们读书了。年,十来岁的张宽小学毕业,只好和哥哥张宇一起辍学,到邗江漆器玉石工艺厂做学徒,以每月九块钱的工资贴补家用。张宽分在国画组,自幼酷爱绘画的他,起先为练好基本功每日练习白描勾线。后来逐步开始接触漆器工艺的设计,而工艺设计必须对各类人物、建筑、树石的造型具有严格的造型创作能力,这对以后的工艺设计和国画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尤其是对人物容貌和服装设计的把握极有用处。六十年代初,对绘画越发痴迷的张宽,开始进行创作尝试。几乎每天下班之后,他都要在昏暗的灯光下临摹历史名家作品直至深夜。母亲在煤炉上用米粉打成的糕,成为他记忆犹新的美食。但米糕满足不了正在发育的身体,门外忽又传来卖汤圆的镗锣声,更显得夜的深沉,这时唯有用精神上的追求抵挡住物质的诱惑。在上下班的路上,唐诗宋词的小本本成为他最贴身的伙伴。少年张宽目睹家庭的剧变,决心要在事业上有所建树。

功夫不负有心人。年扬州成立国画院,张宽常常拜访并请教各位画家,借他们的画作回来临摹。星期日难得休息,也被安排为外出写生的时间。充当午饭的金刚脐子,塞满口袋的速写本子,是他外出的标配。只要走出家门,满世界都是他写生的素材,随便往哪儿一坐,就是画画。十七岁的张宽很快参加省市的画展,并在市里举行的笔会上常与孙龙父等前辈们同台挥毫合作。艺术道路永无止境,七十年代初,他与卢星堂先生常一同外出写生,使他决心在山水风景画上再下功夫。他独自到黄山写生,那个年代去黄山写生没有电,没有索道,几乎从早画到晚,每天定量只有两个馒头。“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自成一格的山峰和缥缈不定的云雾,深深地让他沉迷。白天写生,席地而坐,提笔从迎接朝日到送别夕阳。晚上整理画作,煤油灯伴着他直到入睡,第二天又复如是。青年张宽追逐自己的梦想,似乎不知疲倦。在他送给我们的画册中,不少山水画都是他历经浙、皖、湘、川、鲁、陕等地创作的,有浩渺的太湖、朦胧的庐山、雄浑的雁荡、叠嶂的三峡、巍峨的泰山等等。他最喜欢的黄山,在画册中收录四幅作品,那是分别创作于七八十年代的西海奇峰、金鸡叫天门、松谷庵和黄山奇峰。虽然选取的景色不同,但虚实表现和工笔白描的功力,逼真地反映出黄山云雾缭绕的胜景。仔细鉴赏,可以从光线的明暗对比上大致辨别出清晨、正午还是傍晚的时分。

九十年代后,对扬州每个角落都烂熟于心的张宽,积累了许多写生的画稿,萌生了将心目中的扬州风光展示给大家的想法。尽管他脑子里能浮现出景点的画面,但真正着手创作还必须选择最适宜的角度。在一个个风雨兼程之中,他把每个景点又跑了十几趟。每幅画作无不是经历了观察--构思--画小图--出草稿--正式创作的过程。有人曾给他提供了一个“捷径”,让他带上相机分角度多拍几张,回家对着照片画,免得耗费体力和时间。他婉谢了这个建议,告诉我们照片是静止的,而自然是生动的,要想抓住大自然的真实灵魂必须靠现场的观察和手中的画笔。他举例说,要想画出黄山云雾的神韵,只有面对云雾一遍遍地感悟,一遍遍地写生,才能把云雾游动的神态表现出来,才能真正让观者感受到云雾缥缈的魅力,光靠相机是不行的。因为他的不懈努力,《扬州四十八景画展》于年与国内外朋友见面。从小打下诗词功底的张宽,还给笔下的景点赋予简洁贴切的标题。如以瘦西湖五亭桥和大明寺栖灵塔为背景的《绿杨春色》,以石塔寺和古银杏为背景的《石塔夕照》,以小秦淮及岸边民宅为背景的《秦淮人家》,以下了第一场雪的汪氏小苑为背景的《小苑初雪》,以润扬大桥和长江为背景的《天堑通途》等等。每一幅画都是故乡风光的缩影。

年,他又以运河风光为主题,从城北大王庙一直画到城南瓜洲镇,创作了数十幅画作,举办了《扬州名胜国画展》。他和我们的交流中,反复提到“唐人诗意”。等到我们细细翻阅他的画册时,才明白原来他是想通过绘画将唐诗意境演绎出来。有一句名诗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他以一棵虬劲的古松为近景,稍远是一位提着采草药篮的童子,指示给询问师傅去向的问路者,远处是若隐若现的山峦和随风游走的白云。整个画面素材不多,但因为明暗的对比和灵动的神态,观者不仅不感到空白和虚无,反而感觉整幅画中充满想象的空间。

张宽的绘画人生,就是一幅色彩斑斓的丹青长卷。他从漆器厂退休后,只是为了一心一意追求自己钟爱的事情。到全国各地写生,然后将对河山和生活的热爱,倾注于画笔。对艺术不断地精益求精,让他发现了新的创作主题--画出清末民初的扬州市井风情。他认为清末民初的扬州有强烈的时代性、地方性和观赏性。经济的衰退带来生活的变化,扬州人依旧对节令风俗和日常生活十分讲究。正如我们一进门看到的《扬城沐浴》国画,包厢里有两个刚洗完澡的男子,披着浴袍,吸着旱烟,在喝茶聊天。旁边站着的跑堂,肩上担着白毛巾,手里提着一篮零食,正向两位澡客走来。透过门洞,依稀可见大澡堂里一些裸体男子在搓背、泡澡、养神。为了表现浴室里的氤氲水汽,画里的门窗都看不见全貌。令人击节的是通往浴池门旁的对联:“身离曲水精神爽;步上瑶池气象新。”横批:“涤垢”。镌刻着这副对联的永宁泉浴室现在仍在营业,位于老城仁丰里。

清末民初的扬州,其实已经相当破落,盐商的奢华和水运的繁忙都已成为过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扬州市井中各种吃喝玩乐的行当依然色色俱全。教场一直是扬州人向往的地方,主要因为那里有茶馆、澡堂、说书、杂耍等七十二行。现在教场消失了,那些七十二行因此而更教人怀念,需要有张宽这样的有心人加以追忆和描绘。

张宽的兴趣不仅在怀旧,扬州的新旧风光他都喜爱。说到兴浓处,张宽将他近年来创作的扬州风情画一股脑儿铺在我们面前。《端午时节》《黄珏老鹅》《扬州评话》《琼花观赏花》《扬州三把刀》等传统的扬州风情,一一纯正地再现在我们面前。他又热情地将他献礼扬州城市建设的《万福大桥》给我们看,气势恢宏,构图精巧,雄伟的万福大桥和缥缈的七河八岛让我们想象扬州城东那片梦幻般的水乡。对于乡土风情的记录,不但依靠文字,而且需要形象的呈现。

告别之际,张宽向我们谈起成绩优秀的外孙,并为外孙没有继承他画画的衣钵稍许遗憾。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想到的是坚持对于一个人成功的重要。坚持,坚持,并对自己不断提出新的要求,这并不容易做到。一个人想要离自己的梦想近一点,就要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单调、枯燥和没有止境的探索。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文/朱韫慧韦明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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